雪花姐姐的生活賬簿

 

  

 

有天，在廣告公司工作的朋友突然打給我，問我想不想參加Panasonic Beauty的吹風機新品發表會，他說公司最舉辦過一波團購，用過的女同事都跑來跟他說謝謝，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謝震武。平常就已經在用它的燙睫毛器，之前還差點腦波很弱地買了毛孔吸淨器，能有這樣的機會當然要參加。掛掉電話以後，我立刻上線跟朋友分享：「朋友找我去參加新品體驗會耶，我現在和女王同等級了……」。跟女王同等級當然是開玩笑，只不過記者會參加多了，第一次以品牌粉絲身分參加，到了發表會現場居然有些陌生和膽怯，真的很有趣。

會場外擺著品牌代言人仲間由紀惠的看板，除了早期在「神啊！請給我多一點時間」裡出現時以時髦捲毛出現，之後她總是一頭烏黑長髮的造型，代言這樣的產品真的很適合她。這次Panasonic Beauty標榜的品牌精神是「即使再忙，依然美麗」，其實很符合現代女性上班族的需求，它的產品從美髮（吹風機、捲髮器）、美顏（蒸臉器、臉部緊緻按摩、毛孔清潔）到睫毛夾、電動牙刷、按摩椅，自己在家就能做好從頭到腳的保養，以後恐怕會越來越宅，除了剪頭髮，需要出門的理由越來越少。

 

其實...這也是去年的事了。去年因為採訪經濟部產經獎的得獎教授，入行這麼多年來，終於有機會進去參觀晶圓廠，在這之前大家都以為曾經待過科技財經雜誌的我，應該對科技業非常的了，真的大大地誤會了。雖然之前曾經參觀過便當廠，但它畢竟還沒正式營運，清潔的等級也沒那麼徹底。當我脫了鞋子走進著裝區，負責把關的小姐問我：「小姐，今天有化妝嗎？」接著她拿出一面鏡子和一包蜜妮卸妝棉，說：「如果化妝要先卸掉，不然臉上的粉可能會掉到地上。」

 

 

當時我只有兩個念頭，一個是平常懶得化妝的我，明明要搭一大早的高鐵，好在9點半以前到竹科，幹嘛沒事為了要讓氣色好看，撲什麼蜜粉和腮紅？第二個是，無塵室的要求果然很嚴格，連臉上有一粒粉塵都不行。在我發愣的短短幾秒鐘裡，男士們以為我會因為不想素顏而放棄，沒想到我根本沒在怕（不是天生麗質，是變宅以後根本不在乎），拿起卸妝棉，我的心情突然像女明星上節目卸妝一樣忐忑，雖然平常也會素顏出門，可是當眾卸妝卻讓人感覺好赤裸。

因為採訪的關係，知道了「雨傘王」這個網路商店，研究著就開始買了起來（這大概是做這行最大的缺點吧？往往稿費還沒賺到已經先花了錢，有時候買的東西甚至比稿費還貴）。

自稱「傘王」的老闆，為每把雨傘都拍攝了一支測試短片，他有時以微胖的身軀在直接雨傘上踩跳，有時則像瑪莉兄弟一樣彈跳，並且努力揮舞雨傘直到開花。然而神奇的是，不管是堅毅的自動傘或看似弱不禁風的摺傘，每把傘都經過他本人的嚴酷測試，證實雨傘即使被風吹到開花，關掉後再打開，依然完好如初。老闆在網站上還特別強調，雖然他賣的雨傘很耐用，但不表示永遠不會壞，建議消費者買回家後，不要太為難他賣的雨傘。

為了幫助網友更快找到想要的傘，老闆列了一張各種傘的功能比較表，防風、擋雨、遮陽、自動開合等功能全都一目了然。有網友留言問老闆：「颱風天出門應該帶什麼傘？」老闆的回答也很妙，他沒積極推銷什麼無敵傘給那位網友，反而勸他颱風天不要在外面亂跑。不像電視購物那麼積極地叫賣，伴隨著老闆誇張又不失搞笑的口氣，以及有如神來之筆的註解字幕，向來只在便利商店買一把60塊透明傘的我（因為弄丟了比較不可惜），也忍不住心動。

作為一個SOHO畢竟比較缺乏號召力，我把連結丟給幾個以前同事，她們都興趣缺缺。只有我的同學莎莎十分捧場，立刻號召了她的OL同事們，在一天之內創造了十幾支傘的訂單，還有MSN聯絡人看到她的團購號召，急忙問她究竟在團購什麼，唯恐自己錯失了什麼團購美食的好機會。可惜傘王的雨傘實在賣得太好了，或者是上班族真的太愛團購，原本還有存貨的傘款在一天之內立刻缺貨，在確認換貨的往來e-mail中，台北開始下雨了，莎莎的同事想起自己訂購的雨傘，紛紛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到貨。從小，老師就教我們要未雨綢繆，可是我們的傘到了雨天還沒搞定訂單，等到雨期過了，大家都選好想要換的花色，後來剩下的那幾種顏色也停售了（是的，雨傘王的生意就是這麼好）。

終於在第二個陰雨天來臨前，我們訂購的傘到了，我急忙在氣象預報會下雨的前一天去找莎莎把傘領回，果然第二天就派上用場（很慶幸氣象報告這麼準），帶著興奮的心情打著新傘出門，沒想到下雨天也能讓人這麼開心。

雖然早知道網路銀行服務只支援IE瀏覽器，換了Macbook以後也一直很認命地接受這事實。

但昨天不知道哪根神經線突然斷裂，忍不住寫信去國泰世華客服抱怨，結果得到了一個早就預期到的答案。大意是，IE是目前最多人使用的瀏覽器，對於其他瀏覽器用戶無法使用網路銀行感到很抱歉，將來改版時會考慮照顧其他少數用戶。

然後，我的神經線又持續斷裂，或許是昨天在花旗的網路銀行太暢通無阻，我回了一封信給國泰世華的人，告訴他們這是願不願意，而不是有沒有能力的問題。國泰世華算是台灣電子化服務推動較早的銀行，每年也持續有預算投入，網路服務的本意不就是要提供大家不受空間、時間限制的服務嗎？沒想到使用的瀏覽器反而成為我們最大的侷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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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國泰世華推出了iPhone上使用的應用程式，我也好奇地再度從網站上登錄，它現在支援firefox了（拍拍手），所以現在使用Mac的不便又少了一個（灑花）

 

耶誕節當天與朋友相約去逛新光三越，想起新買的靴子還沒穿過，所以把入冬後就沒穿過的短裙拿出來穿。走在信義計畫區，看到滿街穿著短褲短裙的妹妹，心裡還很得意，幸好沒裹著太厚的衣服出門，搞得自己好像很怕冷一樣，不然就沒辦法成功地混雜在人群中，偽裝成自己好像也是青春無敵妹妹的一份子。

雖然說「愛水不怕流鼻水」，但我懷疑這些年輕妹妹們懷裡其實都偷黏了暖暖包，因為我當天晚上就開始不舒服。原本以為是晚餐吃了豬排飯，所以覺得腸胃不舒服。隔天一早8點半就有採訪，因為是公家機關，同事還特別提醒我不能遲到，沒想到6點不到，我就因為胃痛醒來。吃了土司、喝了水以後情況更糟，我衝到廁所狂吐一陣，連昨天晚餐都一起吐了出來，有個嗝一直打不出來的感覺好了一點，但還是很虛弱。在床上躺到7點，人還是很不舒服，我終於忍不住打給同事，問她如果今天我不去會不會有影響？雖然心裡知道簡直是廢話，一大早根本找不到代班的人，但一想到從早上8點半到下午4點半要採訪一整天，我真想一直賴在床上。

我只好從溫暖的被窩出來，對照十幾度的低溫，著裝的速度顯得很緩慢。出門前又到廁所吐了一次，這回只剩胃液讓我吐了，想墊點肚子又不敢多吃東西，想想真心酸，我又沒那麼愛工作，連不舒服了都還想硬撐。結果我8點出頭就到了採訪地點，坐在大廳裡，我不停地發冷，保暖的披肩好像都起不了作用。然後頭很昏的我又想吐了，起身想找廁所，發現一樓居然沒有。站在大廳中央，我突然一陣暈眩，前面有2個守在電梯前的警衛，旁邊則是排隊等8點半辦簽證的旅行社人員，我心想如果我在這突然昏倒了，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反應？

我越來越忍不住我的想吐，好友莎莎說酒醉的時候，靠意志力可以克制想吐的感覺，難道是我意志力太薄弱？在那緊急的時刻，我面臨一個重要的抉擇：究竟要直接吐在大廳地板上？還是走出門外，吐在走廊地板上？（這兩個選擇的差別大概是室內和戶外，吹風和不吹風吧？）突然，我看到擺在大門邊的雨傘袋，情急之下，我抽了一個出來，下一秒，我已經對著袋口開始狂吐。我就站在門邊，對著雨傘袋狂吐一堆汁液，準備上班的人陸續從我身邊經過，見到這荒謬的景象，也沒人來搭理我，警衛也沒發現我的異狀。我一邊止不住地吐，一邊想著幸好有這雨傘套，一邊也想著路人看到我心裡會想什麼，感覺很超現實。

我急忙想找垃圾桶處理到我的穢物，沒想到再次走遍大廳的前後左右，還是找不到一個垃圾桶，我又有吐意了，這回連膽汁都吐出來了，還真苦（噁）！我無奈地抹去嘴上的汁液，同事正巧走過來，絲毫感覺不到我前一秒的狼狽，原來拎著雨傘袋裝著的汁液，是吸引不了路人好奇的眼光的。

 

這句話通常出現在古裝劇裡，醫生在看診後，無奈地對家屬搖搖頭，吐出幾個字：「另請高明吧！」在現實生活中，總有一些時刻，讓人不得不說出這幾個字，但對我來說，除了無奈，似乎耍脾氣的成分居多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曾經拜了五路財神而沒還願，最近遇上了一些麻煩，雖然不是什麼難解決的事，也讓人夠煩的，尤其是改稿。如果對方有個明確的方向也就算了，最怕窗口總是說些漫無邊際的目標，例如稿子要寫得像某雜誌一點；標題不夠有力；內容不要太商業化之類的。真的很想跟客戶說，讀者並不是笨蛋，廣編稿再怎麼包裝得像內文，它終究還是一篇廣告，讀者永遠有辦法識破（這樣的話好像又在暗指客戶是笨蛋）。重點是，他修改過後的標題，更像那種口號式的廣告詞，一點也沒有那本雜誌的味道，改了好幾次以後，他永遠能找出可以挑剔的地方。

或許是我的反骨又作祟，一再反覆改稿，讓人的不耐煩指數逐漸升高。我再也搞不清楚我寫的稿子，到底哪點不符合他提出的要求，這種事就像到同一個目的地，有人喜歡搭小黃，也有人喜歡騎機車，沒有對錯，純粹個人主觀看法。而AE夾在我們之間不斷傳話，除了得面對彼此的抱怨，同時還得安撫兩邊的情緒，終於我忍不住說：「我把稿費給他好了，請他自己改。」如果真能這麼率性就好，大不了老娘不賺你這筆錢，偏偏廣告客戶又姿態擺得極高，說他沒時間（最好別人的時間都不是時間）。看在AE的份上，只好又把這口氣忍下來，尤其爛攤子還是得由自己來收拾的時候，為難別人等於為難自己，不如表面一團和氣，轉身後管你想怎麼罵，至少能讓事情圓滿解決。

為期2個月的打工竟然一眨眼就過去，想起開始工作的第一天，在辦公室裡如坐針氈，活像個不情願的死阿兵哥，每天過著數饅頭的日子，每當颱風接近台灣，就開始期待能放到颱風假。進辦公室就像一種無形的壓力，每天都得排進行程之中，而除了開會這種非出現不可的場合，大多數時間就在起床、開電腦、上網、收e-mail之間流逝，等到我準備好出門的時候，已經快到下班時間，進公司的念頭只好又打消。

以前總編總愛訓誡我們，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，好好做它個10年，一定能賺大錢。8年過去了，我唯一可以告訴大家的是，我離賺大錢還很遠，而我身邊賺大錢的，通常都已經離開了媒體圈。不過，有趣的是，當年和自己一起菜的同事，如今已經獨當一面，成為參加主管會議的一員；在編稿子的時候，竟然也能體會幾分總編當年的痛楚，他最常說我們寫稿像「堆肥」，錯字之多有如門前颱風掃落的落葉（2個颱風剛過，被罵的時候該不會也剛好是這個季節？）；以前不太認真學習，現在卻後悔當初沒多從大哥身上多學一點，到現在還是只能靠「堆肥」騙吃騙喝。

如果說，工作就是個人所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，我想我很滿足於我目前的生活。或許必須寫比以前更多的稿子，才能獲得比月薪更高的報酬，但工作的時間卻格外紮實，因為工作之外的時間都是自己的，趕快把稿子寫完，才能盡情地吃喝玩樂。但這不表示我是個很有效率的寫稿者，寫稿不拖稿就好像吃燒餅豈有不掉芝麻的道理，我常常得像刷信用卡一樣，靠消費來督促自己，花了多少錢該寫多少字來換，讓自己認命地寫稿。

終於在第二個月的雜誌收工後，我賺到了一天颱風假。雖然對free lance來說，假期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，因為沒工作的時候都是休假日，然而，在9月結束的倒數第2天，尤其還是讓人總是很blue的星期一（因為星期一早上10點總是有會要開），我還是嘗到了那種屬於上班族的小小喜悅。

星期一早上9點40分，我站在便利商店的冷飲架前，被黃金豆豆漿隔開的無糖和低糖高纖豆漿已經被拿光，剩下兩排空盪盪的貨架，我這才明白原來上班族的尖峰時刻，不僅體現在通勤的交通狀況上，還包括想做好體重管理的餐飲選擇上。這是我重拾上班族生活的第2天，我終於明白我一直以來過的是離峰時刻的生活，一面懊惱為什麼前一天晚上不先買好隔天的早餐，就不會在糖份管理這件事上，輸給其他比我更早起的上班族。

以前上班的時候，大部份都在9點以後出門（當然也有更晚的，像是在家吃完中飯，看完中午的美鳳有約），那時候車潮已經逐漸退去，捷運上的人也明顯少了許多，隨處都有空位可坐，我常以為台北的交通真的改善不少。直到有次公司舉辦活動，連續兩天早上8點在國際會議中心舉行一整天的研討會，身為工作人員的我必須在7點50分抵達會場，我才真正像個上班族，感受尖峰時刻上班的痛苦。從我搭上車的那一刻起，車行速度從來沒有高於40公里，就像排隊等候進場的人群，汽車一輛接著一輛，車距從沒長過一個車身，紅綠燈更是停不完。只有在敦化南路右轉信義路那段，才有像在開車的暢快感，但我人都快到了。經過這兩天的折騰，我真的很慶幸自己可以不用在尖峰時刻在捷運上跟大家搶位子（或是站在打瞌睡），可以悠閒地晃進公司，帶著愉悅的心情開始一天的工作。

當然，買早餐也不用跟人家擠，可以提出很多客製化的要求，像是烤蔬菜土司，不切邊，不加蛋，不用胡椒之類的，不必為了節省時間，抓起已經做好的現成三明治匆匆結帳。在公司後面有家早餐店，它跟便當店共用一個店面，每次我在那裡等老闆娘烤土司的時候，看到便當店老闆從貨車將一盒一盒煮好的便當菜搬下車準備營業，我心裡就會有個OS：「人家都要準備賣午餐了，我還在買早餐。」

8月1日起，我接受以前同事的提議回公司打工2個月，原本還抱著很天真的想法，心想反正夏天那麼熱，有個地方可以上網吹冷氣也不錯。可是就在報到的第一天，我開始心生悔意，我雖然不是過動兒，卻難免有種辦公室椅子坐不住的感覺。尤其是一些必須固定參加的會議，讓本來可以隨意安排的時間，突然有了幾個填好的洞，更讓人心裡覺得彆扭。

不過，就在下班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，讓我突然回想起當年剛進公司的樣子。跟我同天報到的還有一個新人，正巧是系上學妹，就坐在我當年曾經坐過的位子。我想她應該也和我當年一樣，一大早就到公司報到，結果大部份同事都在中午以後才陸續來到公司，只能翻著雜誌度過無聊的一天。
就在我準備腳底抹油開溜的時候，突然聽見當家一哥跟她說，如果沒事可以早點回家，我也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家當準備回家。在走向公車站牌的時候，歸心似箭的我不小心趕上她的腳步，在狹窄的人行道上，我只能緊緊尾隨著她，然後不小心聽到她在講電話（學妹，對不起，我真的不是故意偷聽的，只是湊巧新聞系的人耳朵都大一點）。她在電話裡跟對方說，同事都差不多在下午進公司，在辦公室裡閒聊（意指相處得很融洽←這是我自己的註解），然後一哥跟她說沒事可以早點回家，還解釋因為剛截完稿所以比較輕鬆，接下來工作會比較忙。當然她也講到熬夜加班的問題，但是可以補休讓她覺得很開心，總體來說，這是份好工作。

我不禁想起自己應徵到工作後回家向媽媽報告，我媽只給我一句話，叫我馬上換別的工作。我當然沒把我媽的話聽進耳朵裡，果然遇到第一個截稿期，我就開始在公司待到三更半夜（據說這情況已改善許多，只有在最後收工那天會待到12點），還發生過總編交代我把稿子先看完一遍再想怎麼下標，結果看完稿子已經是隔天早上7點。

呼～總算又截完稿了！去年年終，朋友傳了一個網址給我，裡面都是他過去一年來精挑細選的作品，讓我忍不住也開始回想過去一年來，我究竟做了什麼事？轉眼間，今年都邁入第二季了，總算可以盤點自己的生活。其實，大部份的時間好像都在偷懶和裝忙，還帶有一些瞎忙的成份，不過如果換成稿費、旅行或戰利品來看，去年好像也過得挺精彩的。

 

我首先想到的是，自己寫了很多廣編稿，這裡秀出來的照片只是示意圖，自己寫過的廣編稿好像用過即丟的垃圾，刊在雜誌上的樣子，我很少看到。雖然大部份廣編稿都是很芭樂的主題，不過最近登廣編稿的廣告主質感有升級的趨勢，其中不乏大企業或是不錯的商品，有些以前從來沒接觸過的企業，也因為廣編稿有了採訪的機會。

去年因為連著兩天採訪台中、鹿港的公司，第一次體驗到商務人士坐高鐵上班的生活。當我12點坐在高鐵自由席車廂（一定要坐自由席，除了票價打折，也表示機動和彈性，這樣才有商務人士的感覺），旁邊一位大哥正在和他的同事通電話，他的內容是：「我早上在台北開會，現在準備坐高鐵回台中……」結束通話後，他拿出他的筆記型電腦和3.5G無線網卡，開始收發e-mail，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。我只好假認真地看了幾頁筆記，準備等會兒的採訪，畢竟我只是個普通乘客偽裝成商務人士，沒多久，我的眼睛就痠了，然後默默睡去。

每當星期五的晚上打電話給莎莎，她不是在錢櫃唱歌，就是跟同事又在哪個海產攤吃飯牛飲，我的心裡就會一陣「嫉妒」。

曾幾何時，歌女的封號已經被莎莎取代（更過份的是，她還是個酒女）。以前還在公司上班的時候，每星期都有唱歌的攤，最密集的時候還曾經連續3天跟不同攤唱歌，現在連跟基本腳唱歌都約不成。

現在的工作美其名為SOHO，事實上更接近早晚盯著電腦的宅女，不必出門的時候，可以一整天邋遢地在家裡，所以老是分不清早晚、天氣冷熱，有時候連今天星期幾都搞不太清楚。

一位同事曾經想要搞個一人出版社，但是想到辦公室裡只有自己一個人，讓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。她的考量說盡了大部份宅男、宅女工作者的寂寞心事，一個人對工作的選擇，也代表了他對生活圈的選擇，畢竟我們大部份清醒的時間是在公司裡跟同事一起度過。

前幾天，我第一次到工研院採訪，才發現原來走出台北其實沒想像中那麼難。

最近常處於一個「無頭蠅」（指無頭蒼蠅，以台語發音類似「無頭神」，感覺十分傳神）的狀態，這個星期三有個在新竹工研院的採訪，但是卻一直以為那公司是在新莊，還跟對方約了個早上9點半的時間，一直到出發前一晚，我才赫然發現這是家新竹的公司，整個傻眼。

買房子，從來不在我的人生選項裡面，不過最近有了改變。倒不是為了趕低利率的購屋熱，因為我連頭期款都沒有（開始後悔年幼時不懂事，把自己變成月光族），只是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晉身有殼階級，一點一滴把家布置成自己想要的樣子，難免讓人心生羨慕。

前幾天，去了一位單身女同事的家裡，她把原本老舊的國宅裝修得十分別致。早在一年以前，她剛買下這房子的時候，就有同事跟我說一定要到她家裡去看看。同事認為，身為一個現代女性，不管打算結婚或不婚都應該要有自己的房子，而這位單身女同事的房子，堪稱現代女性打造家居生活的樣板。

從她家的窗戶看出去是片樹林，鳳凰木的顏色宣告著四季的變化，她搬進來的時候正好是夏天，窗外油綠一片。為了襯托窗外的綠樹，她還特地把訂製的櫥櫃和置物架漆成橄欖綠，油漆師傅總共調了8次（調到抓狂），同事自己上了5道漆，終於完成這獨一無二的櫥、架。

星期四的下午，同事在失聯後的第5天（扣掉周末兩天，因為他認為那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時間）突然傳來訊息。

「甘願囉？」我問他。

「放棄ㄌ」我想像他就在我面前，以他一貫緩慢又有點蔡康永的口氣回答我。

原來，硬柿子也有軟弱的時候，或者我根本也是個軟柿子，尤其是面對喜歡的事，我就顯得毫無招架能力。

星期二的下午，我在台北市某處社區的中庭哭了好久，哭到眼紅鼻塞頭痛欲裂。當時的我和前同事都以為，自己是為了人生的抉擇而傍偟憂傷。回到公司以後，因為太傷心以致於沒有心情和主編討論自己新的工作內容。

晚上和在某銷售量第一的財經媒體工作的學長吃飯，我和另一位前同事不約而同地追問他，如何在工作上有出色的表現，不到兩年後就從菜鳥記者變資深，在組織內部和業界頗受好評，「怎麼辦到的？」我和前同事都有同樣的疑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