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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車又推出來了,正好停在我左側的客人旁邊,她站起來看了一下,「是燒賣。」探子回報後又立刻坐下,我和朋友掙扎了一下,因為剛剛拿的點心都還沒吃完,如果這時候又貪心,肯定被師父糾正,於是我們忍痛放棄,通過了成為飲茶高人的第一道考驗。

奇妙的是,我跟朋友已經嗑掉了4、5份點心,坐在她旁邊的女客人都沒出手拿過一盤點心,只是靜靜地坐著喝茶。之後餐車又陸續推出,每次都是探子先起身回報,大家再決定要不要動作,因為出來的點心都是我們吃過的,所以也都按兵不動。這時候我終於明白師父說吃完一道再拿一道的道理,原來飲茶需要的是悠哉的心情,推出來的想吃就拿,不想吃就繼續喝茶看報紙,難怪坐我們背後的老伯伯人手一份馬經。

接著燒賣再度上場,我們滿心歡喜地拿了一籠,「熱的果然比較好吃,師父是對的!」馬來糕本尊也現身,看到大家紛紛領取蓬蓬的馬來糕,朋友也心動了,可是我身邊的探子卻坐下了。我們發現大家似乎偏好帶著圓弧型的邊,最後切剩的中間四方型,反而沒那麼受歡迎。「等一下我也要拿馬來糕的邊,」朋友好像立下什麼雄心壯志,可惜離開前馬來糕始終沒再推出來過。

因為是第一次到蓮香樓,能有師父帶路、跟著探子一起行動是比較保險的。有一輪,探子站起來看了所有的點心後,便嘟著嘴搖了搖頭坐下,我立刻向朋友使眼色要她可以回座了,但她不願意在我們吃完所有點心、也吃完燒賣之後,居然空手而返,硬是拿了一盤,結果那餃子一夾就骨肉分離,再度證明探子的「眼光」是對的!

要在蓮香樓找到位子坐下不太容易,離席當然也不能太馬虎。師父離開前,已經先找好繼任人選,他對著隔壁走道的客人(當然也是香港人)使了眼色,意思是他要走了,這個位子可以讓他們坐。探子離開前,先拿了個紙盒打包了兩樣點心才走。我們本來決定找2個台灣來的觀光客,也使眼色把我們的位子讓給他們,但是可能吃飯時間過了,人漸漸沒那麼多。倒是朋友很聽師父的話,因為遲遲等不到馬來糕再登場,又想再逛H&M和趕飛機,她拿了紙袋把剩下的千層糕打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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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張就是我們這一餐的紀錄卡,本來朋友都一直拿在手上(連吃東西的時候也是),後來才發現同桌的香港客人都把它夾在玻璃墊底下,坐我們對面的師父還故意折了一角,比較方便抽取。每個跑堂的伯伯口袋裡都有一疊這樣的單子,跟他們拿了單子以後就可以加入搶食的行列,一開始負責招呼我們的伙計只顧著幫我們擦桌子、給餐具、倒茶,卻遲遲不肯給我們單子,讓我和朋友都想自己伸手偷拿了。幸好另一個好心的伯伯賞賜給我們一張,他也是幫朋友把點心送回桌上的那位,朋友說他對那些搶著拿點心的香港客人臉都很臭,但是對朋友卻很照顧,我們結完帳離開前,他還不忘跟朋友打招呼:「要走啦?」果然傻人有傻福,兩個狀況外的觀光客,這天在香港茶樓裡著實上了一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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